我們看步長回復其詳細規(guī)定：“由各部門在OA《步長制藥國內接待、學術會議、公益活動申請表》中提出申請，并附具體行程及活動要求，按審批流程簽批后報送總裁辦。簽批后的活動申請應于活動開展前1個月交總裁辦安排會務接待�！比绻�按照一年62000場活動來看，200多個工作日來進行批準，平均每個工作日要批準近300場會議，按每日工作十小時計算，每小時需要批準30場，每場批準時間只有兩分鐘，就是這個總裁辦像走馬燈一樣，兩分鐘就要簽好幾個名字來審核與批準并備案，之前簽批可以在各地方，但是按照你說的最后都要總裁辦報批備案啊，這就變成了一道數學題！

還有，以步長制藥組織的市場活動為例，共19000場、參與人數500余萬人次，假定不是頻繁反復地讓同一批人參加的話，那么折算每次活動的參與人數就多達260人以上。假定重復率50％，那每次也要100多人，而組織學術交流活動20000余場次，參與人數140余萬人。那就是平均每場要七十人，加上工作人員、組織人員與報道攝影人員，不可能每次活動都正好小于199人，根據數學上的“抽屜原則”，應該理論上最少最少也會有10％的活動總人數會超過兩百人！

根據相關規(guī)定，集會參與人數超過200人的，就需要向活動舉辦地當地公安機關備案；如果嚴格按照規(guī)定，步長制藥在2018年62000次活動，至少必須向公安機關備案了6200次集會活動。如果真的做了這么多的活動和會議，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數量真的屬實，活動確實存在的話！

（2）學術交流：根據步長答復，學術交流費是指通過舉辦心腦血管、神經系統(tǒng)、婦科、糖尿病等疾病論壇，促進醫(yī)務人員與學術專家的互動交流。也就是學術交流主要面向專家和醫(yī)務人員，涉及140余萬人，大伙沒看錯，是140萬人不是人次，中國的執(zhí)業(yè)醫(yī)師數量到今年底應該為320萬左右，心腦血管，神經系統(tǒng)包括糖尿病和婦科，哪怕加上老年科和全科醫(yī)師，總數量都沒有140萬，因為還有大量的專科，檢查、影像科室與外科醫(yī)生，因為320萬醫(yī)生由四十多個細分科室集合而成。那么即使這些目標科室有140萬，怎么可能做到所有的醫(yī)生都會每年至少參加你一次活動呢？這就變成了“一個都不能少”的邏輯題了！而且可以說幾乎覆蓋了全國40％的醫(yī)生。

（3）市場調研：根據步長答復市場調研主要面向向基層患者、醫(yī)藥配送商、醫(yī)務人員、專業(yè)機構等對象。據步長自己宣稱有23000場調研活動，參與人數300萬人次，每次一百多人參加，價格平均為500元／次（而參照行業(yè)規(guī)則，實際執(zhí)行基層患者調研費低、估計正常在100元以下，而醫(yī)生的調研費會比較高，500－2000元），因為調研費用總15．16億元！更為可能的解釋是15億調研費用的大部分通過某種“頻繁的”、“創(chuàng)新的”調研項目，每年多次自認為合理地支付給了核心目標醫(yī)生，因為調研一次需要支付500－2000元，那么很多醫(yī)生每年平均將獲得數千到上萬元的調研費用。另外，從步長制藥的答復中，我們看不出十幾億的調研預算到底是中央市場部還是總裁辦做的，又或者是步長下面的大區(qū)有非常強的獨立調研能力或者預算額度，然后再進行層層分解。十幾億的市場調研成本應該披露相應的預算報董事會或者股東大會批準。同時執(zhí)行好后需要留有相應的證據鏈！

如果交易所會再次詢問的話，很可能會要求審計機構在年審時對這么大宗成本支出證據鏈的真實性，有效性進行部分核查或者隨機抽查，但不管怎么說，無論市場如何質疑，步長藥業(yè)斬釘截鐵地宣稱費用支出合理合規(guī)，沒有商業(yè)賄賂，那么假定未來出現了像仙鋸制藥一樣的實名舉報的話，有內部人或競爭對手提供證據說賣一支藥給醫(yī)生多少錢，通過什么方式洗出來，那么才是真正的麻煩！

不管怎么說，交易所既然已經公開問詢，上市公司也已經答復，那么可能就會形成慣例，每年年報披露這些費用的時候，都要加十二分小心，也讓未來這些項目審批與經費支出會更加嚴格，這對整個行業(yè)將是一件好事！也會直接促進合規(guī)營銷與學術營銷的快速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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